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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2015年6月26日)-人权观察今天表示,2015年6月18日王全璋律师在山东法院遭法警殴打,凸显中国律师若积极代理令当局不悦的当事人或议题,将面临多么危险的环境。

过去一年以来,至少有另外十名人权律师在代理当局视为敏感政治案件的当事人时遭受攻击。在这些案件中,没有任何公开可得的证据足以显示律师构成威胁,以致法院警察可以合理使用武力。

有些律师只是要求法院当局遵守他们自己的办事规则,却因此受到攻击,人权观察中国部主任索菲理查森Sophie Richardson)说指出法院程序违失并要求改正,是律师执业的根本要务,不该因此遭受殴打。

6月18日,王全璋、陈智勇和石伏龙等三位律师在山东聊城东昌府法院出庭,为被中国查禁的法轮功修练者担任辩护。王全璋批评法官违反法庭程序,包括多次打断律师发言和诘问嫌疑人。

就在法庭辩论即将结束时,审判长以“扰乱法庭秩序”下令法警将王全璋逐出法庭。十几名法警于是扣住王全璋的颈部和肩膀将他拖出法庭,并有些警员在众目睽睽及官员在场下出拳袭击他的头部。王全璋被拖到另一房间后,因为拒绝法警要求他跪下,再度遭到法警围殴。攻击持续约十分钟。

王全璋说,他被殴打后,审判长带同其他法院官员进到他被打的房间,指责他“不尊重法官...不服从法官命令”。然而,并无证据显示王全璋或其他律师曾以任何方式对法庭安全构成威胁,或者法官曾对法警的粗暴行为加以任何形式的训斥或下令调查。

这三位律师被拘留数小时,直到6月19日凌晨才获释。

王全璋被殴是中国各地一连串律师执行职务时据报遭肢体攻击事件的最新一起:

  • 5月17日,律师谢阳在广西南宁一个商场中为涉及合同纠纷的当事人提供法律谘询时,遭到一群挥舞刀械和铁棍的不明男子围殴。谢阳的小腿被打骨折,他的当事人也有七人受到轻伤。尽管谢阳及其当事人在被打时多次以电话报警求救,警察并未到场,事后也没有逮捕任何嫌犯。警方反而指控谢阳涉嫌“聚众斗殴罪”。谢阳怀疑自己被打和他为另一案件家属担任代理有关,该案中警察射杀一名男子引发全国哗然。
  • 4月22日,律师董前勇、王宇在辽宁省出庭为法轮功修练者辩护时,因为抗议程序违法及法警粗暴对待一名当事人,遭法警拖出法庭
  • 4月21日,律师刘金滨、张磊、王甫和杨剑雄预备出庭为涉嫌组织性犯罪的当事人辩护。四位律师在湖南衡阳中级人民法院大门口遭一群不明男女围攻。律师被殴打、抓伤、上衣被撕破,时间持续约五分钟。律师怀疑他们被打可能是因为代表当事人指控警察刑讯逼供。法院当局表示,法警当时迅速介入保护律师。尽管有七名行凶者被处行政拘留七天,但无人受到刑事检控。
  • 2月9日,律师文东海和石伏龙代理湖南水库失地农民出庭时,据称在法庭内遭到多名法警“推攘”。律师认为自己受到如此对待是因为他们批评法院不准农民进入旁听;以及
  • 2014年7月3日,公民代理包龙军在北京代表强拆受害者出庭,遭数名法警按倒在地加以围殴,并被拘留七个小时。在被打之前,包龙军曾投诉法警违规对他搜身。

人权观察经常报导警察涉及攻击律师的事件缺乏问责。唐吉田、江天勇、王成和张俊杰等四位律师在黑龙江省建三江为帮助被关进俗称“黑监狱”的非法拘押场所而遭酷刑一年多后,仍未有任何警察人员被移送法办。其中几位律师至今还为当时被攻击造成的病痛所苦。
 

如同人权观察曾经详述的,肢体攻击只是律师──尤其是为敏感议题或当事人辩护的律师──为当事人伸张其公正审判权利时面临的各种危险之一。他们还可能遭到拘押或监禁:人权律师唐荆陵目前正以“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被羁押,人权律师浦志强则以“煽动民族仇恨罪”和“寻衅滋事罪”被羁押。两人都将在未来数月内受审。
 

此外,刑法306条可能让律师被控“引诱”证人“作伪证”或“违背事实改变证言”,这是当局恐吓律师的另一强大工具。律师也可能被吊销执业证,特别在司法当局对他们进行年度考核时。举例而言,2014年8月,北京律师程海被暂停执业,广东律师王全平则被吊销执业证,原因同样是他们曾代理例如“新公民运动”等敏感案件的当事人,该运动旨在推动公民权利和参与。
 

“中国律师在法庭上应该只需要担心最坏的结果即败诉──而非法警的暴打,”理查森说。“律师连番被打,甚至在法庭当场发生,而且毫无问责,正是对中国政府空谈‘法治’的最佳控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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