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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上,美国士兵若发生精神健康问题,例如创伤性压力失调症(PTSD),或涉及轻度违反军纪,就可能被强迫退伍并发给“劣等”退伍令,使其失去所需的福利。即使其违纪行为是因精神健康问题所导致,处置也无不同。

葛瑞・诺林(Gary Noling)手持女儿凯莉・古德温(Carri Goodwin)的兵籍牌。凯莉曾遭强暴,并在收到海军陆战队非荣誉退伍令后不到一周,就因急性酒精中毒过世。由于她被军方开除,她的父亲无法为她争取到军人葬礼。 © 2013 François Pesant

但美国海军正著手改变成规。

6月1日,美国海军部长雷伊・马布斯(Ray Mabus)表示,精神健康问题士兵将以另一种方式退伍,使其得以维持应有的医疗福利。马布斯部长并说,已被海军强迫非荣誉退伍的人员,也可以向海军档案更正委员会(Board for Correction of Naval Records)申请更正纪录。

我曾访问一些在遭强暴或性侵后被记劣绩退伍的前士兵,他们的处境将可能因此彻底扭转。他们大多因受暴经验而被诊断出创伤后压力失调症(PTSD),又由于可能因创伤导致的轻微违纪而被迫离开军职。

2016年3月,人权观察曾致函国防部长,分享我们的初步发现。我们的最终报告,《伤口洒盐:被不当解职的美国军中强暴受害者求助无门》,则在两周前发布。

据国防部最新报告显示,在所有举报性侵后遭行政处分退伍的军职人员中,有25%以违反军纪为由被军方解职。但违反军纪一般只占退伍原因的8%。强暴受害者遭到“非荣誉退伍”的机率也高出平均值。

退伍军人若非完全荣誉退伍,可能被剥夺从教育到医疗的各种福利。他们背负“不良士兵”的污点,另找工作也比较困难。遭非荣誉退伍者,发生自杀、无住屋和坐牢的比率较高。调整退伍归类方式向来难以解决问题,因为军方在考虑开革人员时,常优先引用违纪而非精神健康理由。

新政策将改变现状──至少对海军官兵而言。

希斯・菲利浦斯(Heath Phillips)也将因此受惠。1989年,17岁的他刚加入海军,却遭到连续性的集体强暴。就在他服役的军舰准备离港时,他在成为逃兵或与性侵者同船出海之间陷入两难。他决定逃走,但旋即回头自首。军方让他选择在船上关禁闭或接受“非荣誉”退伍。他当下回答:“我宁愿出卖灵魂给魔鬼,也要逃脱登船之后无止尽的酷刑。”经过诊断,他因一再遭受强暴而患有创伤后压力失调症。此后二十年,他饱受酗酒之苦,难以维持稳定工作。但他无法获得退伍军人部医疗照护制度的协助,因为他并非荣誉退伍。他曾申请调高退伍等级,却因逃兵违纪的纪录压倒其他考核因素而被打了回票。

海军已迈出重要一步,纠正过去苛待因服役导致创伤后压力失调症退伍军人的错误。但愿其他军种也能随之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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