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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玉兰说从2008年到2010年在她服刑期间,守在她监狱小隔间的看守们用一种极特殊的手段惩罚她:他们拿走这位中国维权人士的拐杖。倪玉兰于2002年被关押在拘留所期间遭警察毒打致残后就不能再行走,倪女士说看守没收她的拐杖对她的羞辱就像身体上的疼痛一样痛苦。“他们要让我在地上爬,”她轻柔地说。

2010年夏天,我在香港的一间旅馆与倪女士会面,她向我如实讲述了她在过去十年中所遭遇的痛苦和侮辱,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她希望中国政府能在拆迁时更尊重中国法律和宪法所赋予的庄严权利。早前倪玉兰因“妨碍公务”罪而在狱中服刑两年,我和她的交谈时她刚刚出狱,赴香港与她的支持者短暂会面。她讲述了她个人和家庭因挑战中国政府频繁的侵权现状而付出代价的心路历程,感人肺腑,令人动容。

然而倪女士一点也不畏惧;毅然决然地认为中国需要真正的法制,以免其他人也像她一样吃尽苦头,遭受不公的打击。显然她还会继续奋斗下去;那些将她北京的家强行拆除、使她致残并剥夺她法律从业权利的政府官员们显然也不可能改变他们一贯的侵权模式

倪玉兰于4月10日被判“诈骗罪”和“寻衅滋事罪”,而后在7月27日,北京上诉法庭在原判32个月徒刑上减刑两个月,并取消了对其“诈骗”罪名的指控。法庭驳回对倪玉兰从支持者中骗取资金的指控,并判决她接受来自支持者的资金捐赠都是合法的。 这一判决对于倪玉兰来说是一个象征性的小小胜利。然而她还是得因“寻衅滋事”罪在监狱里呆到2014年底,而她的丈夫董继勤也被判“寻衅滋事”罪而入狱两年。

“寻衅滋事”为何事?2011年4月7日,倪玉兰和他的丈夫被卷入中国那波对律师、公民社会维权人士、艺术家和博客写手的非法强迫失踪大潮中。这些非法强迫失踪都是中国政府对视为异议人士的强力打压之一,中国官员们担心阿拉伯之春的示威活动会波及中国。倪玉兰夫妇于5月17日正式被捕,到了7月倪玉兰的指控中又被加上了“诈骗”罪。

像其他和平异议人士遭中国政府的敌视而成为备受瞩目的受害者一样,倪玉兰极强的正义感激励着她一直工作。倪女士曾非常关注北京大部分地区普遍的强制拆迁问题,此类强拆在北京2008年奥运会前夕尤为严重。

在2002年9月,她的维权活动,尤其是对强拆过程的拍摄,使得她被以“妨碍公务”罪判入狱一年,与此同时她的律师执照也被吊销。勇敢的倪玉兰在被释放之后继续谴责非法拆迁和不公平的拆迁赔偿。在北京奥林匹克运动会前不久,她为了阻止自己的房屋被拆迁再一次被判两年监禁。在监狱里,她不仅被施以酷刑,还被拒绝给予足够的医疗照护。

倪玉兰说2010年在被释放以及赴香港访问后,她和丈夫都受到北京警方人员的骚扰和威胁,倪玉兰认为他们是因她的住房权利活动而对她惩罚。讽刺的是,由于这些骚扰,这对夫妇几乎不可能再找到住房,他们只得被迫在北京某公园的一角权当住处。这对夫妇的生活处境在被外国媒体报道曝光之后,最终搬进了某宾馆的一间小房间。但是倪玉兰说警方的骚扰并未就此停止,尤其是多次干扰他们房间的水电供给。尽管备尝艰辛,倪玉兰仍一如既往地向那些从农村赶到首都希望寻求法律途径以纠正当地官员侵权行为的请愿者,提供免费的法律建议。

当权的中国共产党此时正经历领导换届的过渡期,政权正从胡锦涛主席和温家宝总理时代转交给预定的接班人习近平李克强,政治评论家们将不惜笔墨大肆评价党62年来专政独裁所取得的成果以及党未来的走向。

而在监狱里永不屈服的倪玉兰,准会把他们滔滔不绝地训一顿!

 

林海是人权观察的亚洲部门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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