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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罗兴亚难民跨越边界,进入孟加拉考克斯巴扎(Cox’s Bazar)附近芭朗哈里(Palang Khali),走过当地稻田,2017年10月19日。 © 2017 Jorge Silva/路透社

(纽约)-人权观察今天表示,国际刑事法院检察官以危害人类罪嫌对缅甸国防军总司令敏昂莱(Min Aung Hlaing)大将申请逮捕令,为缅甸罗兴亚人伸张正义迈出了一大步。国际刑事法院检察官卡里姆・汗(Karim Khan)于2024年11月27日访问孟加拉时发出的声明,为追究2016至2017年暴行责任推开了大门,也使助长缅甸军方持续施暴的有罪免责现象产生动摇。

卡里姆・汗已对敏昂莱申请逮捕令,指敏昂莱应为2017年8月至12月在缅甸以及部分在孟加拉对罗兴亚人实施驱逐和迫害等危害人类罪行负责。敏昂莱是2021年2月军事政变领导人,其后出任名为国家管理委员会的军政府首脑至今。

“国际刑事法院检察官申请签发逮捕令,是对缅甸暴虐军方领导人的强烈警告:他们将无法消遥法外,” 人权观察国际司法专案高级律师玛莉亚・艾琳娜・维尼奥利(Maria Elena Vignoli)说。“同时也向罗兴亚社区传达重要讯息:他们争取正义的努力未被遗忘。”

在声明中,卡里姆・汗表示相关犯罪行为是由“缅甸武装部队缅甸国防军(Tatmadaw)在国家警察、边防警察以及非罗兴亚平民的支持下”所实施。他并强调,这是他的办公室第一次要求逮捕缅甸高级官员,但“不会是最后一次。”

2017年8月,缅甸军警部队开始以屠杀、强暴和纵火等手段对若开邦北部罗兴亚人实施扫荡行动,迫使逾70万人逃往孟加拉。人权观察认定相关暴行构成危害人类罪和灭绝种族罪。

缅甸并非国际刑事法院成员国,但国际刑事法院检察官基于本案所涉对罗兴亚人的严重犯罪至少有部分发生在国际刑事法院成员国孟加拉境内,而于2019年启动调查。国际刑事法院只能对成员国国民所犯、或在成员国领土上发生的犯罪行使管辖权,除非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将相关情势提交该法院调查,或所涉非成员国接受该法院管辖权。

检察官向国际刑事法院法官提出申请后,将由法官裁定是否发出逮捕令。法官裁定没有时间限制。若法官发出逮捕令,所有国际刑事法院成员国即负有法律义务,应在敏昂莱进入本国领土时将其逮捕并移交该法院。国际刑事法院不允许缺席审判。

迄今尚无任何人因2016-2017年对罗兴亚人的犯罪受到究责,针对缅甸危机的国际应对也显得零落且停滞不前。有权作出具法律拘束力决议的联合国安理会仍遭瘫痪。安理会成员国尚未以具体措施落实安理会2022年12月谴责军方在政变后各种人权侵犯的决议。由于预期中国、俄罗斯必然行使否决权,陷入僵局的安理会至今仍无法将缅甸情势提交国际刑事法院,以便扩大该法院管辖权至缅甸领土上的疑涉犯罪行为。

受到数十年有罪免责的鼓励,缅甸军方自2021年政变以来犯下许多战争罪和危害人类罪行为。过去一年内,与反对派部队和民族武装团体之间的战火吞没全国大部分地区。

人权观察发现,军政府对若开邦罗兴亚人的有计划迫害构成种族隔离、迫害和严重剥夺人身自由等危害人类罪行。目前还留在缅甸的大约63万罗兴亚人正面临2017年以来的最大威胁

军政府以“未经许可旅行”逮捕数千名罗兴亚人,并在若开邦实施新的迁徙限制和援助障碍。过去一整年,缅甸军方和若开民族军对罗兴亚人实行了大规模杀戮、放火和非法征兵。缅甸军方和若开军在争夺缅甸与孟加拉边境控制权的同时,在边境各地铺设地雷。

约4万名罗兴亚人在近几个月为躲避缅甸迫害而抵达孟加拉,加入先前已因2016-2017年和更早暴行逃出的近一百万难民。难民营中的安全情势和生活条件愈加恶劣

人权观察表示,为全面追究责任,联合国安理会应扩展国际刑事法院管辖权,将缅甸情势提交该法院以便处理所有相关犯罪。提交国际刑事法院可扩大该法院的调查范围,涵盖军方对缅甸其他族群的严重犯罪等情势。

联合国缅甸问题独立调查机制——目的在收集证据、准备案卷以便对个人严重罪行进行刑事起诉——于2024年7月报告称该机制“积累并分析了证明在缅甸实施了严重国际罪行的多种证据,包括与具体个人的刑事责任有关的证据。” 报告指出,调查机制从2023年7月到2024年6月与国际刑事法院、国际法院和阿根廷当局共享了 “数量前所未有”的证据和分析,当时这几个机构正依据普遍管辖权原则调查对罗兴亚人的犯罪。

国际法院目前正在审理冈比亚控诉缅甸涉嫌违反《灭绝种族罪公约》的案件,该案并得到其他七个国家支持。 2020年1月23日,国际法院采取临时措施,命令缅甸防止对其境内罗兴亚人实施一切灭绝种族行为,确保其军队和其他安全部队不实施灭绝种族行为,并采取措施保全案件有关证据。人权观察表示,军方暴行不断升级凸显其公然无视国际法院暂时处分。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在2024年6月发表的报告亦指出, “所有各方采取的会对罗兴亚人造成危害的行动似乎都不符合国际法院下令采取的临时措施。”

安理会成员应举行公开会议,处理缅甸情势恶化和军方违反临时措施的问题,同时为根据《联合国宪章》第七章通过强有力的后续决议蓄积动能。除了将国家情势提交国际刑事法院外,这一决议还应设立全球武器禁运,对军政府领导层和军方企业实施针对制裁,并要求联合国秘书长定期就缅甸情势提交报告。

除孟加拉及缅甸以外,国际刑事法院目前也在处理全球各地另外15项情势。在对巴勒斯坦情势的调查中,由于11月21日对两名以色列高级领导人和一名哈马斯官员发出逮捕令,国际刑事法院再次面临美国国会的制裁威胁。

人权观察表示,即将在海牙举行年度会议的国际刑事法院124个成员国应做好准备,保护该法院免于任何旨在妨害其职权的措施。

“解决缅甸当前发生的人权侵犯,必须向那些为军政府扫除障碍而犯下严重罪行者追究责任,” 维尼奥利说。“在几乎没有其他伸张正义的选项之下,国际刑事法院正在履行它设立的宗旨。国际刑事法院成员国应全力支持该法院,大声疾呼以支持和捍卫其独立的全球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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