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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妮基・黑利在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发言,纽约,联合国总部,2017年2月28日。 © 2017 路透社

6月6日,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妮基・黑利(Nikki Haley)将首度前往日内瓦出席联合国人权理事会。美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跻身该理事会47个成员国之列,如今川普政府却扬言退出。黑利不可能在短短几天行程内决定退出该理事会,但白宫正在认真评估这种可能性。

川普政府对该理事会的不满主要有两方面:该机构对以色列不成比例(且负面的)的关注,以及其成员充斥侵权国家。这两项不满都有些道理,但不能因此放弃该理事会的各项重要工作。

该理事会是联合国专责人权的最主要政治性机构。如同其他政治性机构,其成员国经常以政治干涉表决,导致该委员会的行动时而带有选择性,而且难以维持中立。尽管如此,多数成员参与该委员会确实是基于解决人权问题的良善信念,而且也著有成效。近年来,该委员会带头调查、报导和谴责朝鲜、叙利亚、南苏丹和缅甸等许多国家的暴行。它常能在安全理事会不作为时采取行动,因为人权理事会没有一票否决制度,取得多数即可赢得表决。

怪异的是,该理事会唯一针对单一地区的常设议程就是“第7项”,关于以色列在被占巴勒斯坦领土的作为。但批判以色列只是该理事会工作的极小部分。作为理事会一员,美国政府大可努力废除第7项。有关以色列的人权问题仍可列入其他议程项目处理,与其他国家涉及的议题一视同仁。美国若退出理事会,反而将确保以色列继续受到超乎寻常的关注,甚至变本加厉。

不满人权理事会对以色列另眼看待的人士都清楚这一点,正因如此,其中许多人不乐见美国退出理事会。但鉴于一个执行军事占领已达50年的国家必然难逃指责,有些人宁愿损伤理事会的正当性,而他们估计美国若退出将有助达成此一目的。然而,这种政治算计意图以单一议题绑架美国在该理事会的所有人权倡议。如果华盛顿任由其外交政策如此独沽一味,全世界的独裁政权都将额首称庆。

谈到人权理事会的成员,川普政府说得没错,它不是最佳组合。和联合国所有机构一样,它必须由联合国成员国之中选出,但其中太多国家本身就严重侵犯人权。更糟的是,有些侵权政府争取加入理事会的动机正是要为本国及其同流合污者保驾护航,逃避国际谴责。它们并非总能得逞──人权理事会刚刚成立一个委员会调查布隆迪暴行──但成员良莠不齐的确有损理事会的公信力。

人权理事会十年前成立时,联合国大会特别强调该理事会成员坚守人权最高标准的重要性。为此联大规定该理事会成员须经公开选举,并可取消严重侵权国家的成员资格。人权理事会的成员席次按照联合国五大区域集团分配;由联合国大会(而非理事会本身)负责监督成员资格,票选成员。

理事会成立初期,这套制度虽不完美,但尚可运作。每一年,人权组织都会集中火力批评其中最不适任的候选国,而且年年都能阻其当选,不是在投票中落选(白俄罗斯、亚塞拜然、斯里兰卡),就是为保全颜面而自行退选(叙利亚、伊拉克)。

很不幸,这些政府现在已找到规避选举的办法:通过抬面下协商,许多区域集团只推出恰好符合出缺席次数目的候选国,使公开竞争的程序遭到架空。例外情况还是有的,比如去年东欧集团的差额名单,让人权组织有办法质疑俄罗斯的提名资格。由于莫斯科参与对阿勒颇的残酷轰炸,俄国最终以两票之差落选。但“同额”或非竞争性的候选名单已成常态,由此获得席位的国家包括布隆迪、沙特阿拉伯和埃及之流,它们都是现任成员国。

美国若要改良该理事会的成员结构,唯一最佳途径是发声反对不具竞争性的候选名单。最低限度,应该让无法提出公正提名的区域集团受到公开谴责。就算有哪个区域集团共谋提出非竞争性名单,美国也可以鼓励该区域民主国家主动参选,产生具有竞争性的候选名单。举例而言,正面临美洲国家组织共同谴责的委内瑞拉,就不可能在今天的竞争性选举中胜出。同样地,埃及和沙特阿拉伯去年分别在非洲和亚洲席位的非竞争性名单上获得吊车尾的票数,反映这两国若面临竞争极可能落选。

值得注意的是,西方国家有时也会提出非竞争性名单。它们主张这样做可以避免各国为求当选而以利益交换互相拉票。但这种说词站不住脚,因为它让侵权国家更能理直气壮地有样学样。

确保选举竞争性,远比损害人权理事会更好,因为不论由哪个机构取而代之,都存在同样的成员结构问题。有些川普政府官员主张以联合国安理会替代,但安理会的成员同样包含大把的侵权国家。再说,只要找到拥有否决权的常任理事国做靠山,如俄罗斯、中国,就可以免于被审查。因此,安理会很难做为解决普遍人权问题的可靠途径。

人权理事会当然有必要加以改良。但环顾联合国所属机构,它其实是效能较好的一个,而且许多侵权国家被它咬到还是会痛的。因此,黑利大使出使日内瓦的指导原则,应是如何改进,而非放弃人权理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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