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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美国半世纪前驱逐岛民触犯危害人类罪

迫迁查戈斯群岛原住民是至今仍未结束的殖民罪行

(伦敦)-人权观察今天发布的报告及影片指出,英、美两国政府对全体查戈斯人(Chagossian people)的强迫迁移和英国的种族迫害,以及持续阻止他们返乡,均属危害人类罪行。两国政府应给予查戈斯人充分赔偿,包含他们返回故乡即印度洋上查戈斯群岛的权利。

人权观察106页报告《‘噩梦的开端’:英美两国强迫迁移查戈斯人及尚在持续的殖民罪行》,记录查戈斯群岛原住民于1960到1970年代被英美两国强迫迁离家乡,以便在最大的迪戈加西亚岛(Diego Garcia)上兴建美国军事基地一事。英国至今仍在美国支持下阻止查戈斯人返乡。英国和毛里求斯虽然出人意料于2022年11月宣布就查戈斯前途展开谈判,但并未明确承诺对查戈斯人进行有意义的咨询或在未来可能达成的协议中保障其求偿权,包括返乡权利。

“英国直到今天仍在犯下恶劣的殖民罪行,将全体查戈斯人视为毫无权利的人群,” 人权观察高级法律顾问及报告主要执笔人克莱夫・包德温(Clive Baldwin)说。“联手将查戈斯人逐出家园的英美两国,应当为自己造成的伤害作出充分赔偿。”

人权观察访问了57人,包含查戈斯人和英国、美国、毛里求斯官员,并且检阅了许多文件。人权观察找出查戈斯人遭受到的三种危害人类罪行:持续进行中的殖民主义强迫迁移罪;英国阻止查戈斯人返乡的行为;以及英国基于种族和族群对查戈斯人实施的迫害。

英美两国将被迫迁移的查戈斯人弃置在毛里求斯或塞舌尔,使他们过着毫无尊严又贫困的生活,进而遭受更多的权利侵害与歧视。受访的查戈斯人表示,部分被迫迁者——包括儿童——死于经济困难以及思念故乡的情感创伤(查戈斯人称为“sagren”)。许多人后来获得英国政府授与公民权而移居英国。身在英国的受访者说他们遭受各方面的歧视,例如住房与就业。目前,数千名查戈斯人散居世界各地,主要居住在毛里求斯、英国和塞舌尔等国。

查戈斯人大多是奴隶后裔,他们的祖先于18到19世纪查戈斯群岛先后受到法国和英国统治时期被押解来到当地。在英治时期,查戈斯群岛是英国毛里求斯殖民地的一部分。查戈斯人是一群独特人民,拥有自己的语言(查戈斯克里奥尔语)、音乐和文化,世世代代居住在查戈斯各大岛屿和迪亚哥加西亚(Diego Garcia)、佩鲁斯巴纽斯(Peros Banhos)及萨洛蒙(Salomon)等环礁。正如人权观察在这份报告中指出,依照非洲和国际的人权标准,查戈斯人是一个原住民族。

英美两国政府将查戈斯人视为没有权利的人群,联手将他们永久迁离故土,未曾征求他们的意见,也没有适当赔偿。在1960年代的秘密协定中,两国政府共同计画在迪戈加西亚岛建设军事基地,美国要求当地居民净空。按照这项计画,英国于1965年将查戈斯群岛从毛里求斯分出,在查戈斯群岛设立名为“英属印度洋领地”的新殖民地,如今成为英国在非洲的最后一块殖民领土。

人权观察检阅近期公开的档案文件发现,当时决定迁移所有查戈斯人而非仅限迪戈加西亚岛居民的主要原因,是为了避免英国因继续统治具有永久居民的殖民地而必须负起向联合国报告的义务。英国官员在一份文件中承认其谎称查戈斯群岛并无永久居民。同一时的其他文件中,英国高级官员称查戈斯人是“起源不明的⋯⋯忠实仆人(Men Fridays)”,反映他们受到的待遇背后有系统性的种族歧视。

“那里的生活很轻松,有如人间天堂,” 查戈斯人洪伯特(Louis Marcel Humbert)说。 “当我发现再也不能回去,我感到十分悲伤。我们有四个兄弟和一个姊妹留在查戈斯。妈妈哭着对我们说:‘我们将要过着全然不同的人生了。’ 这就是噩梦的开端。”

英国政府一再拒绝允许查戈斯人返乡,理由总是含糊的安全和成本考量。

英国政府多次坦承过去20年来对查戈斯人的待遇是“可耻及不对”,但所有的歉意从未转化为具体赔偿。将他们逐出故乡多年之后,英国曾透过毛里求斯政府向定居该国的查戈斯人交付了一笔微薄补偿金,并且在数十年后将公民权赋予查戈斯人,但另一方面仍然拒绝充分赔偿或与查戈斯人协商。被迁往塞舌尔的查戈斯人则从未作为一个群体获得分文补偿。

人权观察表示,英美两国政府应给予查戈斯人充分赔偿。英国应以回复原状措施,立即解除查戈斯人返回查戈斯群岛定居的禁令。英美两国应以足够资金和其他支持复原该群岛,并协助查戈斯人返乡,获得有尊严的生活与工作。

英国两国还应向不分世代的全体查戈斯人给付赔偿金,以弥补过去对他们犯下的罪行并确保同样的罪行不再发生。在赔偿并与查戈斯人进行有意义协商之后,包括英国国王在内的英美两国政府应作出全面道歉,承认过往罪行的范围与性质。

英美两国应公开所有查戈斯人待遇相关资料。两国应对相关罪行展开有效调查,追究主要负责人员与国家机关的责任。

人权观察表示,毛里求斯政府应公开承诺支持所有查戈斯人不分国籍或现居地均可返回查戈斯群岛,并应承认其原住民族地位。毛里求斯、英国和塞舌尔应保障各国境内查戈斯人的权利与平等地位,包括确保他们享有充分、平等的公民权与家庭团聚权。

“查戈斯人在过去半个世纪的遭遇是一部奋斗求生存的史诗,” 包德温说。“英美两国政府应改正过错,从给予查戈斯人政治上和财务上的支持,让他们带着尊严返回家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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