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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Zeitoun C school in Gaza City, which an Israeli airstrike hit on September 21, 2024, killing at least 34 displaced Palestinians, including at least 21 children, who were sheltering there. © 2024 Dawoud Abo Alkas/Anadolu via Getty Images
  • 以色列軍隊對提供巴勒斯坦平民避難的學校實施致命攻擊,凸顯佔加沙人口絕大多數的流離失所民眾缺乏安全空間。
  • 以色列自2023年10月以來的數百次攻擊,損毀逾500座校舍,包括許多學校改建的避難所,造成數以百計平民死亡,以及加沙幾乎所有學校嚴重受損。
  • 以色列的攻擊行動剝奪平民安全避難的機會,並且危害未來多年的受教育機會,因為修復和重建學校需要大量資源且曠日廢時。

(耶路撒冷)-人權觀察今天表示,以色列軍隊對提供巴勒斯坦平民避難的學校實施致命攻擊,凸顯加沙流離失所民眾缺乏安全空間。自2023年10月至今,以色列當局對庇護巴勒斯坦流徙民眾的學校發動了數百次攻擊,包括使用美國製彈藥進行非法無區別攻擊,造成數以百計平民死亡,並且損壞或摧毀了加沙幾乎每一所學校。

近期以色列對學校改建避難所的攻擊,是以色列軍隊當前攻勢的一部分,目的是毀滅加沙僅存不多的平民基礎設施,迫使數十萬巴勒斯坦人再次流離失所,也造成既已嚴峻的人道情勢更加惡化。各國政府,包括為非法攻擊供應武器的美國在內,應對以色列政府實施武器禁運,並採取其他緊急措施以執行聯合國《防止和懲治滅絕種族罪公約》(滅絕種族罪公約)。

「以色列對庇護流離失所家庭的學校的攻擊,是以色列軍隊在加沙發動廣泛屠殺的縮影,」人權觀察危機、衝突和武器部副主任葛瑞・辛普森(Gerry Simpson)說。「其他各國政府不應容忍這種僅為尋求安全而對巴勒斯坦平民進行恐怖屠殺的行為。」

據人權觀察調查,以色列於2024年7月27日攻擊位於代爾巴拉赫(Deir al-Balah)的哈迪加(Khadija)女子學校,造成至少15人死亡,又在2024年9月21日攻擊加沙市澤伊頓(al-Zeitoun)社區的澤伊頓學校,造成至少34人死亡。人權觀察在這兩所學校都未發現有軍事目標存在的證據。

前述調查結論是基於攻擊前後的衛星影像、照片和影片,多名在這兩次攻擊中喪生者的社交媒體內容分析,以及兩名哈迪加學校遇襲後到達現場者和一名目擊澤伊頓學校遇襲者的電話訪談。

對於人權觀察所記錄的攻擊事件,以色列當局沒有公布任何資訊,包括預定攻擊目標的詳情以及是否採取任何預防措施以盡可能減少對平民傷害。以色列當局迄未回復人權觀察於7月15日寄出的信函,函中說明前述攻擊事件調查結果並要求提供相關資訊。

如果對哈迪加和澤伊頓兩所學校的攻擊並無軍事目標存在,即為違反國際人道法的非法無區別攻擊。學校等教育設施屬於民用設施,享有不得予以攻擊的保障。這種保障唯有在學校被改為軍事用途或被軍隊佔領時才會喪失,以學校安置平民並不改變其法律地位。

據聯合國人道事務協調廳報告,2025年7月1日至10日,以色列軍隊攻擊至少10所由學校改建的避難所(部分避難所先前也曾遭破壞),總計造成59人死亡,數十戶家庭再次流離失所。據聯合國近東巴勒斯坦難民救濟和工程處報告,加沙約有一百萬流徙者為躲避敵對行動而進入學校避難,截至7月18日,在學校避難者至少已有836人死亡、2,527人受傷。

巴勒斯坦被佔領土教育群組(Occupied Palestinian Territory Education Cluster)最新評估發現,加沙百分之97的校舍(564座中的547座)受到一定程度破壞,其中462座(76%)「被直接擊中」,518座(92%)需要「全部重建或大幅修復工程才能恢復功能」。

以色列的攻擊行動剝奪平民安全避難的機會,並且危害未來多年的受教育機會,因為修復和重建學校需要大量資源且曠日廢時,對兒童、家長和教師都有重大負面影響。

據以色列出版物《+972Magazine》和《Local Call》7月24日報導,以色列軍方設有「一個特別打擊小組,有計畫地定位學校或所謂的『(作戰)重心』以便對其執行轟炸,並聲稱有哈馬斯特工藏匿在數以百計的平民當中」。這則報導指出,「雙擊」(double tap)攻擊方式(指對同一地點進行第二次攻擊以便擊殺第一次攻擊的倖存者和救難人員)「在近幾個月以色列轟炸加沙各地學校時變得特別常見。」

以色列軍方聲稱,在數十宗攻擊學校行動中,都有哈馬斯或其他巴勒斯坦戰士或其「指揮管制」中心部署在校內,但並未提供具體資料。據人權觀察所知,以色列軍方僅曾就七宗事件公布其指稱攻擊當時人在校內的疑似巴勒斯坦武裝團體成員姓名和照片。

以色列軍方曾在2024年6月6日攻擊薩爾迪(al-Sardi)學校之後,公布17名疑似巴勒斯坦戰士的姓名。然而,人權觀察覆核這些人名發現,其中三人疑似早在先前其他攻擊中即已喪命。

巴勒斯坦武裝團體出現在任何受到攻擊的學校,也未必能使該次攻擊成為合法。即使是攻擊軍事目標,倘若攻擊行為對平民和民用設施的預期傷害和它的預期軍事效益不相稱,亦為戰爭法所禁止。

根據戰爭法,交戰各方對於可能影響平民的攻擊行為還應該發出「有效的預先警告」。

武裝團體部署在由學校改建的避難所,將使平民承擔不必要的風險。根據戰爭法,交戰各方有義務採取一切可行的預防措施以防止攻擊影響平民,並應避免將軍事目標部署在人口稠密區附近。

個人基於犯罪意圖(故意或過失)而嚴重違反戰爭法,即構成戰爭罪。個人若有幫助、提供便利、支助或教唆實施戰爭罪的情形,也可能被追究刑責。在武裝衝突中,各方均有義務就其武裝部隊成員所涉及的戰爭罪行進行調查。

《安全學校宣言》是獲全球121國共同認可的國際政治承諾,旨在通過加強預防和處置針對學生、教師和各級學校的攻擊,包括避免將教育設施改為軍事用途,保障戰爭時期的教育活動。雖然以色列尚未加入,但巴勒斯坦已於2015年加入支持這份宣言。

各國政府應暫停向以色列運交武器,因為這些武器顯然可能被用來實施或協助嚴重違反國際人道法的行為。美國政府向以色列提供的武器一再被用來攻擊學校改建避難所和實施疑似戰爭罪行,使美國成為非法使用這些武器的共犯

6月10日,聯合國包括東耶路撒冷在內的巴勒斯坦被佔領土和以色列問題調查委員會發表報告指出,以色列當局「摧毀加沙教育系統」,其對巴勒斯坦被佔領土的教育以及宗教和文化場所的攻擊是「對巴勒斯坦人民的廣泛殘酷攻擊的一環,以色列軍隊這種攻擊行動構成戰爭罪和危害人類罪的滅絕行為。」

「在以色列持續近兩年頻繁對學校和其他受保護地點發動攻擊造成平民死亡後,向以色列提供軍事援助的各國政府沒理由自稱不知其行為後果,」辛普森說。「各國政府應全面暫停向以色列運交武器,並採取其他措施以防止大規模暴行繼續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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