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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 board a bus to depart for Afghanistan, in Karachi, Pakistan, October 31, 2023. © 2023 Fareed Khan/AP Photo
  • 巴基斯坦當局加強逼迫阿富汗難民返回阿富汗,使他們可能遭受塔利班迫害,並面臨嚴峻經濟境況。
  • 阿富汗人權狀況自塔利班奪權以來持續惡化。返國者面臨失業、醫療系統崩壞和外國援助水平急劇下滑。
  • 巴基斯坦應停止送回和驅逐阿富汗人。塔利班應停止虐待返國者,並為他們發放身分證明文件。其他各國政府不應將任何人送回他們可能遭受虐待的國家。

(紐約)-人權觀察今天表示,巴基斯坦當局加強利用侵犯人權的手段和其他壓力逼迫阿富汗難民返回阿富汗,使他們面臨塔利班迫害和嚴峻經濟境況。

阿富汗人權狀況自2021年8月塔利班奪得政權以來持續惡化。女性被禁止接受小學以上的教育,並被剝奪廣泛權利與自由。人權捍衛者、記者和前政府人員尤其面臨風險。所有返國人士都將在阿富汗急升的失業率、崩壞的醫療系統和不斷縮減的外國援助之下掙扎求生。

「巴基斯坦官員應立即停止脅迫阿富汗人回家,並讓面臨驅逐者有機會尋求保護,」人權觀察亞洲區主任伊蓮・皮爾森(Elaine Pearson)說。「阿富汗塔利班當局應防止返國阿富汗人遭受任何報復,並扭轉所有侵犯女性人權的政策。」

2025年1月31日,巴基斯坦內政部長宣布,沒有官方居留證件的阿富汗人,以及阿富汗公民身分證的持有者,都必須離開伊斯蘭馬巴德和拉瓦爾品第(Rawalpindi),否則就會遭到遣返。持有登記證明卡(Proof of Registration (PoR))的阿富汗人則必須在6月30日前離境。

2024年,人權觀察對35名居住在巴基斯坦的阿富汗人和幾名近期回到阿富汗的人進行訪談,瞭解他們為何離開巴基斯坦,以及返國後的遭遇。人權觀察也訪問了阿富汗境內外難民援助組織的代表。

前一波驅逐行動,從2023年9月到2024年1月,已將逾80萬名阿富汗人(包括許多在巴基斯坦出生或居住長達數十年者)送往阿富汗。2024年11月以來,巴基斯坦當局再度施壓驅趕阿富汗人。超過百分之70的返回者是女性,包括年屆中等教育學齡的女童和成年婦女,她們將從此喪失受教育機會。

巴基斯坦警方經常搜索民宅、毆打和任意拘捕難民並沒收他們的證件,包括居留許可。他們索取賄賂,讓付錢的阿富汗人可以續留巴基斯坦。據聯合國報導,大多數回到阿富汗的阿富汗人都表示,他們之所以離開就是因為害怕被巴基斯坦當局拘留。

阿富汗體育記者馬素德・拉赫馬提說,阿富汗人即便已向聯合國難民署登記或已取得有效居留卡,仍然難保安全。「我們都有PoR卡,」阿提菲說。「但警察直接剪掉我們的卡,把我們送回阿富汗。」

風險最高的人群之一是阿富汗前政府安全部隊相關人士。根據人權觀察聯合國記錄,許多前政府軍警單位相關人員遭到法外殺害、強迫失蹤、任意逮捕拘禁以及酷刑和其他虐待,其中有些人先逃到巴基斯坦尋求庇護後又返回阿富汗。曾經批評塔利班而逃往巴基斯坦的記者和社運人士也擔心報復。此外,塔利班還威脅、任意拘留和刑求曾公開抗議塔利班政策的女性。

「我逃出阿富汗,因為我是人權運動者,曾經抗議塔利班,」納希德說,他在2024年8月逃離阿富汗後一直在巴基斯坦藏匿,擔心被驅逐出境。和其他人一樣,他沒有用自己的全名尋求保護,「萬一身分曝光,我就必須離開。我絕不能回到塔利班掌權的阿富汗。」

返國難民通常必須抛下在巴基斯坦的財產和儲蓄,回到阿富汗以後幾乎沒有謀生機會或土地。塔利班奪權後,阿富汗無法使用國際金融系統,也失去幾乎所有的外國發展援助,即阿富汗前政府的重要資金來源。其結果導致阿富汗經濟急劇收縮,失去數以萬計的就業機會。

截至1月,超過2,200萬阿富汗人(幾近全國人口半數)需要緊急糧食援助和其他支援,大約350萬名兒童急性營養不良。身心障礙者能得到的支援服務極為稀少。塔利班禁止女性受僱於非政府組織,使女性更難得到就業和服務,也導致危機加劇。

「不要問我生活好不好,」2024年2月抵達坎大哈的穆哈馬杜拉說。「沒有電、沒有風扇。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我們住的帳篷有破洞,地板會進水。我的孩子每晚挨餓入眠。」

女性回到阿富汗以後,受教育、就業和行動自由等權利都面臨嚴重限制。「我們〔在坎大哈〕的住處對面就是學校,但不收女學生,」在巴基斯坦生活40年後被驅回阿富汗的哈米杜拉說。「我有五個女兒,她們以前都可以上學。」

收容阿富汗難民的國家,包括美國、澳洲、英國、加拿大和紐西蘭,應該堅持返回阿富汗並不安全的立場。巴基斯坦對阿富汗人實施強迫返回、驅逐、遞解出境的行為,可能構成違反巴基斯坦作為聯合國反酷刑公約締約國的義務或習慣國際法的禁止驅回原則(即不得強迫任何人返回其確實有可能遭受迫害、酷刑或其他虐待或者生命威脅的地方)。德國和其他國家也曾將阿富汗人驅回阿富汗而使他們陷於風險。

「阿富汗對任何被強迫返回的難民來說都是不安全的,」 皮爾森說。「所有承諾重新安置瀕危阿富汗人的國家都應就巴基斯坦情勢作出反應,並加速處理相關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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