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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FA世界杯,四年一度、观众最多也最赚钱的一项运动盛事,再过两、三个月就要登场。

本届东道主卡塔尔是全球人均所得最富裕的国家。但问题在于富有者和赤贫者之间的鸿沟。

从12年前卡塔尔取得主办权开始,数百万外籍劳工承担起本届赛会价值2,200亿美元的建筑工程,包括八座崭新体育场,以及按FIFA要求扩建机场、兴建饭店,再加上通往足球场的铁公路设施。更高昂的是人类成本:来自许多最贫穷国家的世界杯移住劳工当中,竟有数千人因为卡塔尔的气候燠热、劳动和生活条件低落而命丧他乡

这种惨剧,应该不会令世界杯品牌拥有者——国际足球总会(FIFA)——感到意外。早在2010年FIFA将世界杯主办权授与卡塔尔之时,足坛领导人们就知道或应该知道卡塔尔劳工制度的剥削性和劳工保护的缺失。当地气温最高可达华氏120度以上,也就是摄氏50度左右。

“这当然是个错误,” FIFA前主席布莱特(Sepp Blatter)于2014年表示。据他说,有一份FIFA自己做的报告“明确指出那里的夏天太热。”

FIFA授权卡塔尔主办本届赛事,显然也没有考虑该国一向存在严重人权问题。 FIFA未做人权尽职调查,也没有为保护移住劳工设定条件。即使已有中国俄罗斯等威权政府利用全球赛会进行 “体育洗白”的前车之鉴,FIFA也没有硬性要求对记者女性LGBTQ+人士、选手或球迷提供保障。

为保护参赛球员,FIFA最终决定将赛程延后到2022年11月份。但它却从未关心夜以继日为卡塔尔修筑球场、公路和饭店的两百多万移住劳工。

到底死了多少工人,根本不可能算清。卡塔尔官方统计显示,从2010到1019年的外籍人士死亡数共计15,021人。 《卫报》联系了印度、巴基斯坦、尼泊尔、孟加拉和斯里兰卡等五个国家的驻卡塔尔大使馆,可以证实从2010年主办权授与以来,死于卡塔尔的移住劳工至少有6,750人。这很可能只是世界杯相关营造工程中劳工死亡人数的保守估计,因为还有12个国家向卡塔尔输送移住劳工,包括菲律宾、肯尼亚和加纳。

克里帕・曼道(Kripal Mandal)为改善家人生活离开尼泊尔家乡。他今年2月死在卡塔尔,成为数千名无辜过世的移住劳工之一。官员则说,他们都是在建造赛事所需基础设施的过程中,由“自然因素”致死。根据联合国《工商企业与人权指导原则》,曼道死后陷入贫困的家人应当有权向FIFA和卡塔尔政府求偿。但当死因被指向 “自然因素”而归类为非工作伤害,按照卡塔尔劳动法就不必给予家属赔偿。曼道的雇主甚至没有依照合约给付他工作15天的薪资。

FIFA主席英凡提诺(Gianni Infantino)5月2日出席讲座,畅谈“美丽运动的管理”。当被问到FIFA对于为兴建场馆丧生的工人家属是否提供援助,他回答:“当你给一个人工作机会,即使条件很艰苦,你已给了他尊严与骄傲。 ” 后来他又补充说:“今天其他的工作等等可能造成6,000个工人丧命⋯⋯〔但〕FIFA不是世界警察。”

卡塔尔实施侵犯人权的“卡法拉”(Kafala)外籍劳工担保制度,使雇主获得不成比例的权力与宰制地位。工人不得加入工会或参与罢工,就连抗议危险工作条件也不行。就在今年3月,人权观察纪录到一家卡塔尔知名营造商在FIFA相关工程中克扣工资。卡塔尔移住劳工大多数仍须缴纳高昂的仲介费,可能形成一种债务奴役。

取得世界杯主办权以来,卡塔尔的劳政措施备受关注,包括一件向国际劳工组织提交的强迫劳动申诉案。卡塔尔因此实施了一些改革,包括规定最低工资,允许工作流动,以及大体上取消了侵犯人权的移住劳工出境许可制度

但这些改革并未解决大量工人死亡的问题。仍然不断有移住劳工躺在棺材里被送回家。

FIFA可能会推卸责任,但它早已在组织章程中作出明确承诺,应当负起确保主办国遵循基本人权规则的责任。

在卡塔尔死亡或受伤的移住劳工家属们表示,他们逐渐感到绝望。他们没有律师,没有援助,很难或完全无法接触到赞助商,也没有多少办法向FIFA或卡塔尔政府要求赔偿。伤亡劳工的未成年子女往往因为经济困难而沦为童工或被迫结婚,因为家里已经没钱让他们吃饱或送他们上学。

FIFA和卡塔尔政府无法把移住工人还给家属,至少可以成立赔偿基金,向这些为了2022世界杯顺利举行而付出生命的劳工家庭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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