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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S. President Donald Trump with Israeli Prime Minister Benjamin Netanyahu at a joint news conference at the White House in Washington, DC, February 15, 2017. © 2017 Reuters

(華盛頓特區)-人權觀察今天表示,美國軍方人員可能因為協助以色列軍隊在加沙實施戰爭犯罪而面臨法律責任。

美國軍隊自2023年10月以來直接參與加沙軍事行動,包括為以色列攻擊行動提供情報以及進行廣泛協調和規劃,已使美國成為以色列與巴勒斯坦武裝團體衝突的當事方之一。作為交戰方,美軍可能因為參與以色列軍方的違反戰爭法行為而背負共同責任,涉案的美軍人員也可能負有戰爭犯罪的個人責任。

「美國直接參與以色列軍隊的軍事行動,就國際法而言即表示美國從開始至今都是加沙武裝衝突的當事方,」人權觀察華盛頓分部主任莎拉・耶吉爾(Sarah Yager)說。「為實施戰爭犯罪的以色列軍隊提供協助的美國軍事及情報人員和承包商,未來都可能因為加沙暴行而面臨刑事起訴。」

根據國際人道法,以色列與巴勒斯坦武裝團體在加沙的持續敵對行動屬於非國際性武裝衝突。對於在非國際性武裝衝突中協助他國的國家在何種情況下會被視為衝突當事方,國際法並未定出具體判斷標準,但直接參與作戰行動顯然是合適範例。

美國官員坦承,自2023年10月7日巴勒斯坦武裝團體與以色列之間的敵對行動開始以來,美國持續為以色列提供廣泛作戰情報以打擊加沙目標,並與以色列軍隊進行廣泛協調、規劃與情報蒐集以追擊哈馬斯領導人。

美國政府曾公開表示美國持續參與敵對行動。前總統拜登於2024年10月表示,他已「指示特戰人員和我國情報專家與以色列同儕並肩合作,協助定位和追蹤藏匿於加沙的辛瓦爾(Yahya Sinwar)等哈馬斯領導人。在我方情報協助下,以色列國防軍一直不眠不休追查哈馬斯領導人。」

以色列軍隊於2025年3月18日恢復對加沙全面空襲之後,白宮新聞秘書萊維特(Karoline Leavitt)在答覆記者提問時表示,「以色列方面曾就今晚空襲加沙向特朗普政府和白宮徵詢意見」。據加沙衛生部報導,當晚有四百人喪生,其中多為婦孺。

根據國際人道法,武裝衝突各方均有義務遵守戰爭法,並確保其武裝部隊以及根據其指示或在其控制下行動的其他部隊遵守戰爭法。各國政府必須盡可能發揮其影響力制止違反戰爭法行為,調查其部隊所涉戰爭罪嫌,並適當起訴應負責任者。

在敵對行動期間,以色列軍隊在加沙犯下各種戰爭罪危害人類罪滅絕種族行為。特朗普總統今年一月上任後,其政府非但沒有施壓制止違反戰爭法行為,反而在口頭或行動上表示支持或參與以色列軍方的非法行為。

特朗普總統於1月25日就加沙問題表示,他將「把整個東西清理乾淨」,實即支持對加沙巴勒斯坦人口進行大規模強迫驅逐出境,構成戰爭罪、危害人類罪和種族清洗。

特朗普政府全力支持加沙人道主義基金會(Gaza Humanitarian Foundation),該基金會的援助分發作業幾乎每天都造成大量傷亡事故。加沙人道基金會系統由兩家美國私人承包商營運,並聲稱獨立於任何政府。以色列軍隊多次在各分發站向前來領取援助的巴勒斯坦平民開火,造成數百人傷亡,其部分行為構成戰爭犯罪

不僅因為美國本身成為衝突當事方,根據國際法,美國也對國際不法行為負有責任。國際法委員會(聯合國負責推動國際法發展的專家機構)於2001年通過《國家對國際不法行為的責任條款草案》。公認反映習慣國際法的這部草案規定,任何國家如果「在知道該國際不法行為的情況下」仍然「援助或協助」另一國家實施其國際不法行為,即負有國際責任。

根據國際法委員會對前述條款草案第16條的解釋性說明,光是提供援助就可能背負國家責任——只要這種援助對於實施不法行為具有「顯著」促成作用,而且該國提供的物質援助被用於實施侵犯人權行為。一國向他國出售或供應武器,若是在符合「知道該國際不法行為的情況」這項要件之下完成,即是公認違反第16條的行為。

拜登政府和第二次特朗普政府都向以色列提供大規模軍售和其他安全援助。根據國際政策中心(Center for International Policy)安全援助監測計畫統計,美國在2023年10月至2025年5月期間總共向以色列運交至少41.7億美元的武器。安全援助監測計畫並以國務院報告為基礎估計,截至2025年4月,有751件對以色列的外國軍售案件正在進行,總值約392億美元。這些都發生在明知以色列軍隊一再實施嚴重違反戰爭法行為(包括戰爭犯罪)的情況下。

拜登曾在2023年12月提到以色列的「無區別轟炸」,但拜登政府仍持續提供軍事援助,在隨後一年內供應至少179億美元。截至2024年3月,美國已批准百餘項軍售,包括數以千計小口徑炸彈、精確制導彈藥、鑽地彈及其他各式彈藥和軍品。2025年1月初,拜登政府還通知國會向以色列追加出售80億美元武器的計畫。

特朗普政府更加大軍事支持力度,包括下令放行被拜登暫時扣留的一批兩千磅炸彈。美國國務卿盧比歐於3月1日證實,特朗普政府批准向以色列提供近120億美元的安全援助,他正在利用緊急權力加快交付其中40億美元援助。

人權觀察國際特赦組織和數十則媒體報導——包括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法新社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台——均確認美國武器被使用在以色列攻擊行動。

美國政府向以色列提供武器,而這些武器一再被用於實施疑似戰爭犯罪,美國因此成為非法使用武器的共犯

人權觀察長期呼籲美國和其他國家採取更多措施以制止以色列政府持續暴行,包括停止軍售和軍事援助、對以色列官員實施針對制裁以及暫停優惠貿易協定。

「根據國際法,當一個國家故意協助他國實施嚴重違反戰爭法和其他侵犯人權的行為,這個國家便成為法律上的共犯,」耶吉爾說。「美國公眾應該知道,提供給以色列的美國武器直接促成對加沙的暴行,從而使美國深深捲入持續受到人權觀察和其他組織記錄的違反戰爭法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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