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聯邦議會上週通過一項遏止反猶太主義及保護猶太人的決議,恐將為德國公民社會和言論自由帶來不利影響。
德國對反猶太主義的關切是合理的,基於該國歷史也是可理解的。它是同時從極右翼和左翼產生的緊迫議題,有必要認真看待。
但德國在這個議題上陷入了混亂,因為它把保衛以色列——現代德國的立國基礎——和保護猶太人不在德國遭受仇視混為一談。確實有些人假借批判以色列來傳播反猶太主義,但德國無限上綱的應對方式卻把不具反猶意圖的批評人士和組織也都一竿子打翻。
其結果是,對以色列政府行為的正當批評也遭到德國當局打壓,不管是猶太人和以色列人、學者、公民社會和藝術家,全都被剝奪言論和抗議的權利,若是組織則被撤銷經費或取締。
這就是最近這項決議的背景,它在一年前由聯合政府提出,而後交付秘密協商而未廣泛徵詢公民社會意見。雖然它不具拘束力,但恐將產生深遠影響。
這項決議呼籲,凡是項目涉及質疑以色列生存權、宣揚抵制以色列或支持BDS(抵制、撤資、制裁)運動的組織,包括藝術團體在內,一律應予撤銷補助或取締。決議並要求確保相關刑事和移民法律有效落實。決議內容雖然認識到極右反猶太主義,卻將近年來反猶太主義抬頭歸咎於北非和中東移民暴增。
德國各界——包括公民社會、學術界、猶太藝術家和知識分子以及律師——對這項決議感到高度憂慮。有人擔心它將導致濫權執法大行其道,並進一步緊縮言論、和平集會和結社自由,同時可能污名化移民社群,淡化德國社會極右翼及其他本土反猶太主義的嚴重性。
對德國反猶太主義的回應,必須來自德國內部。當局應致力團結德國社會以保護國內猶太居民的安全,包括通過教育和跨文化對話。把重點放在德國以及保護社會上每一個人權利的必要,應當有助在不損害其他基本價值的情況下解決國內的反猶太主義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