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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議民眾手持白紙上街遊行並齊呼口號,中國北京,2022年11月27日。 © 2022 AP Photo/Ng Han Guan, File

(紐約)-人權觀察今天表示,中國當局應立即釋放所有因參與「白紙」抗議活動被捕者,並撤回對他們的一切控告。當局也應停止騷擾抗議者的律師和親友、審查社交媒體上有關這波抗議的訊息。

2022年11月,中國上海、北京、成都、武漢等各大城市都有成千上萬民眾走上街頭,抗議政府防控新冠病毒的嚴厲措施,並譴責中國共產黨的威權統治。示威者手持白紙——因此被稱為白紙抗議——並齊聲呼喊「停止清零」、「我們要人權」和「共產黨下台!」等口號。

「中國年輕人正在為大膽爭取自由、人權付出慘重代價,」人權觀察中國部高級研究員王亞秋說。「世界各國政府和國際機構應表態聲援,並呼籲中國當局立刻放人。」

這波抗議緣起於稍早發生在新疆自治區首府烏魯木齊的一場民宅火災,據報該棟公寓大樓至少十人因防疫封鎖無法及時逃生而命喪火窟。抗議人士(主要是年輕人)獲得海外華人廣泛呼應,從新西蘭到加拿大共計十餘國主要城市都有上千華人集會聲援。

各地陸續爆發抗議後,中國政府在數日內突然大幅解除全國防疫管制措施。政策驟變導致疫苗接種率偏低的老年人口和醫護人員猝不及防,全國新冠病毒確診、住院和死亡人數迅速暴增。當局卻禁止醫療院所和家屬將死因填報為新冠肺炎,藉以壓低新冠死亡和確診人數。

在此同時,當局在全國各地騷擾或逮捕數十名學生、記者和各界參與抗議人士,其中女性比例甚高。除部分抗議者取保獲釋外,其餘仍然在押,並有多人已被正式逮捕。有些在押人士的下落和現況至今不明。

北京方面,26歲的出版社編輯曹芷馨偕同友人到亮馬河畔共同哀悼烏魯木齊火災罹難者之後數日被公安帶走。她在被捕前預錄的影片中表示,她和幾個朋友都已被捕,希望各界給予關注。北京公安還逮捕了會計師李元婧、教師翟登蕊和記者李思琪。以上四人後來都以「尋釁滋事」罪名被正式逮捕。

中國刑法第293條規定,尋釁滋事罪初犯者可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這項罪名被維權人士稱為「口袋罪」,因為它的定義寬泛,常被中國當局用來懲罰和平抗議和網上批評政府等行為。

上海方面,當局拘捕了李藝和陳佳林,兩人都曾參加11月24日在烏魯木齊中路的抗議活動,而這次抗議引發了全國各地仿效。這兩人的下落和法律地位不明。

部分抗議者獲得取保釋放,包括北京記者楊柳和深圳導演兼記者秦梓奕,後者是美國芝加哥大學校友,該校東亞研究中心曾發出聲明呼籲將其釋放,也是迄今已知唯一發聲營救的外國高等教育機構。

還有更多抗議者據信遭到拘捕或強迫失蹤,但因中國當局一貫威脅被捕者家屬不得對外聲張,他們的情況尚未公諸於眾。海外人權組織中國人權捍衛者(Chinese Human Rights Defenders)和另一匿名中國維權團體正在持續更新抗議者被捕、強迫失蹤和釋放的名單,但人權觀察無法獨立核實名單上的所有案件。

公安機關還威脅一群試圖為被捕抗議者提供法律援助的律師,並且關閉了這些律師的微信聊天群組。當局也騷擾那些為被捕抗議者提供支持的友人。

在國家防火牆內的中國互聯網上,與「白紙」抗議有關的訊息遭到選擇性審查。支持抗議的微博和微信帳號全遭停用。有一個微信帳號只因貼出一張白紙圖片就被永久刪號。在此同時,指責抗議者造成政策逆轉後大量新冠死亡的留言和跟帖卻在社交媒體上廣泛流傳。微博上有網民留言說:「國安辛苦了,一定不要放過A4初生」。這則帖文得到4千多讚。

「參加悼念活動、呼籲當局尊重人權,何罪之有,」王亞秋說。「鎮壓抗議者徒然曝露中國政府深刻畏懼年輕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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