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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爾)-人權觀察今天表示,北韓政府以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為由強化北方邊境的安全保衛,進一步限制旅行和貿易。對疫情爆發前後中國、俄羅斯兩國邊境衛星影像的初步分析,可說明金正恩政府所採取措施的性質與程度。

北韓當局自2020年1月起實施過分且不必要的新冠防疫措施。當局聲稱新冠病毒必須加以圍堵,因此在邊境修建或改善圍籬、崗哨、巡邏道和其他基礎設施。邊境保安增強後,未經許可的越境經濟活動幾乎被掃除一空,導致嚴重缺乏糧食、醫藥和其他必需品。逃往海外尋求庇護的北韓人也大幅減少,遷徙自由橫遭剝奪。

「北韓政府假借新冠防疫措施,進一步壓迫與危害北韓人民,」人權觀察韓國高級研究員尹理娜說。「北韓政府應當調整施政重心,促進人民取得食物、疫苗和藥品,尊重遷徙自由和其他人權。」

人權觀察持續分析北韓北部逾300公里邊界(總長逾1,300公里)的衛星影像,比較當地保安基礎設施在新冠疫情開始流行前後的差異。初步分析顯示,從2020年初開始,當局在多處興建基本圍籬或增設第二道圍籬、加強既有的基本圍籬、翻修或拓寬巡邏道並且沿著邊境加蓋營房、瞭望塔和衛兵哨所。

人權觀察目前深入分析的重點是圖們江會寧市(Hoeryung)附近長約7.4公里,面對中國吉林省的一段邊界。2019年時,會寧周邊地區已經幾乎布滿圍籬,並有五座瞭望塔。2022年4月拍攝的影像顯示,當局在那以後又增建了169座哨所和9.2公里的第二道圍籬,並有9.5公里的基本圍籬完成加固。

會寧市原本是各種正式與非正式跨境活動的熱點。當地設有附帶關稅機構的正式貿易站。會寧市從疫情初起時就已加強保安設施,在2016年洪災後重修的河堤沿線大興土木。該段河道水位很淺,有利於非法越界、走私和非正式貿易,特別是在1990年代國營經濟崩潰之後。

根據五名曾在會寧市從事商貿與走私的北韓人以及兩名2013年後逃出的前政府官員表示,會寧地區的保安在金正恩2011年掌權後已有強化,而且許多小商人早在2013年以前就被迫停止走私活動。

根據過去協助北韓人逃亡海外的三家組織近幾個月內向人權觀察表示,新的邊境管控使他們從2020年以來完全無法工作。涉及北韓跨境走私的五名脫北者表示,從2020年2月開始,他們完全無法偷運任何商品。這五名脫北者說,在過去協助他們向國內寄錢的10家地下錢莊當中,只剩下一家還能寄錢。

2020年2月,該地區北韓當局開始加強邊境安全保障工作。會寧及周邊地區的衛星影像顯示,新的保安措施從2020年11月以後逐步出現,直到2022年4月人權觀察最近一次分析公開衛星影像之日為止。

圖們江沿岸原有的基本圍籬已增設間隔僅50公尺的大量哨所,配合原有每1.5公里一座的瞭望塔。巡邏道均已翻新拓寬。某些區段新增了醒目的基礎設施,例如新的護堤和橋樑。2020年11月以前未曾看見的第二道圍籬也已建成,與基本圍籬大致平行,兩者維持15公尺到600餘公尺不等的距離,造成一個實質上的緩衝區。第二道圍籬沿線也建有衛兵哨所,但數量比較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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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ellite imagery comparison between March 2019 and April 2022 shows the construction of a new bridge across a river in the city of Hoeryung, North Hamkyung province, to create a continuity along the primary border fence. A new secondary fence is also visible, including a segment built directly on the riverbed. Imagery © 2022 Maxar Technologies. Source: Google Earth. Analysis and graphics © Human Rights Wa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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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對2019年3月和2022年4月的衛星影像發現,北韓咸鏡北道會寧市北方原有的邊界圍籬已得到強化,並且建成與之平行的第二道圍籬,兩者之間形成一條緩衝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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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ellite imagery comparison between March 2019 and April 2022 shows the strengthening of the border fence on a segment close to the city of Hoeryung, North Hamkyung province. New guard posts are visible every 50 meters, and the patrol road and berm have been widened. Imagery © 2022 Maxar Technologies. Source: Google Earth. Analysis and graphics © Human Rights Watch

2023年初,人權觀察將發表更完整的衛星影像分析,包含北韓北方邊境的其餘地區。

2020年1月,北韓是世界上第一個為防堵新冠疫情封鎖邊界的國家。北韓政府幾乎禁止一切國際旅行,停止幾乎所有正式貿易,並嚴格打擊北韓人非法越境與中國進行非正式貿易,儘管這是普通北韓民眾獲得幾乎全部食物和其他必需品的主要來源。2020年8月,北韓政府又在中、俄邊境劃設「緩衝區」,下令士兵對未經許可出入邊境者一律當場「格殺毋論」,這道命令至今仍然有效

北韓現在嚴格管制國內旅行,幾乎只限運送絕對必要或官方特許的人員和貨物。其結果是,從2020年起,食物和其他必需品均被擋在國門之外,加上國內必需品運送能量降低,導致基本必需品短缺

「金正恩利用疫情進一步將北韓封鎖於世界之外,恢復北韓政府對食物及其他產品進口與分配的全面控制,」尹理娜說。「但正如北韓人從歷史得到的教訓,完全仰賴國家分配食物和必需品只會加深壓迫,並可能導致饑荒和其他災難。」

人權觀察指出,北韓當局顯然日益擔憂新冠防疫封鎖引發的民怨可能導致騷亂。北韓政府於2020年12月通過立法,將收取國外資訊列為刑事犯罪,並且禁止民眾持有未經審批的手提電話、收視或傳播未經審批的媒體內容。同時,它還強化宣傳工作

2022年3月,北韓首度正式承認國內爆發新冠疫情。8月,金正恩「宣布抗疫勝利」。9月,金正恩下令有關當局開展疫苗接種

北韓批准多部核心國際人權條約,包括《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和《經濟社會與文化權利國際公約》。然而,北韓政府照例違反兩公約條文,很少甚至從未著手促進、保護、尊重或實現其人權義務。2014年由北韓人權調查委員會撰寫的報告指出,北韓政府官員故意造成長期饑餓,應負起危害人類罪責。

「聯合國安全理事會應召開緊急會議討論北韓人權情勢,並將該國情勢移交國際刑事法院,」尹理娜說。「儘管達成決議並不容易,但必須讓北韓政府知道全世界正在關注、記錄它對北韓民眾的嚴重迫害並收集相關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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