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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主席托馬斯・巴赫(Thomas Bach,右三)在北京冬奧會開幕式當天參加火炬傳遞,中國北京,2022年2月4日。 © 2022 Kyodo via AP Images

(紐約)- 結束維吾爾地區強迫勞動聯盟(Coalition to End Forced Labour in the Uyghur Region)與人權觀察今天表示,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國際奧委會)未做到充分的人權盡職調查,以防範北京冬奧會所採用的奧運制服及其他商品可能涉及中國維吾爾地區人權侵犯的風險。該聯盟由全球40餘國逾400團體組成,包括遭中國大規模拘留營不當關押者的家屬。

國際奧委會直到2022年1月19日才發表聲明,說明其對2022北京冬奧會供應商所做的盡職調查——此時距離奧運會開幕只剩兩個多星期。該調查存在重大瑕疵,包括稽查結果不透明,以及缺乏對供應商責任採購具體作為的分析。國際奧委會也沒有說明它如何評判供應商在更廣泛的營業範圍內,包括非奧運相關商品,是否參與到人權侵犯。人權觀察與該聯盟曾於1月31日致函國際奧委會索取進一步資訊,但至今未獲答覆。

「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首次公布2022北京冬奧會商品的人權盡職調查,」人權觀察全球倡議主任明奇・沃登(Minky Worden)說。「儘管更加透明,但國際奧委會並未提供可靠保證,證明它沒有採購與中國新疆等地強迫勞動及人權侵犯有關聯的商品。」

人權盡職調查是《聯合國工商企業與人權指導原則》(《聯合國指導原則》)框架中的關鍵一環,也符合國際奧委會關於制定人權策略框架的承諾

眾多人權團體,包括人權觀察結束維吾爾地區強迫勞動聯盟(下文簡稱「聯盟」),近幾個月不斷要求國際奧委會揭露其採取何種措施,確保奧運周邊商品不包含強迫勞動產物。研究人員和人權團體已發現新疆維吾爾地區棉花種殖業(產量占中國百分之85、世界百分之20)使用強迫勞動的重大證據。鑒於可能存在強迫勞動的風險,旨在促進棉花業可持續性的良好棉花發展協會(Better Cotton Initiative)已於2020年10月終止在維吾爾地區的業務。

國際奧委會1月聲明的焦點在於它對兩家直接供應商產品所做的盡職調查,例如它發給各國代表團及其他利害關係方的制服與禮品。該聲明特別討論到恒源祥集團和安踏體育用品公司——據多名美國國會議員1月表示,這兩家公司持續使用新疆棉。安達體育2021年3月退出了良好棉花發展協會,並表示將繼續採購新疆棉。該公司網站稱已設立機制對供應商進行監察,包括其強迫勞動風險。

國際奧委會自稱對其供應商——包括恒源祥集團和安踏公司——的生產場所進行過第三方稽查, 並未發現任何強迫勞動、抵債勞動、質押勞動或兒童勞工。聲明並說,國際奧委會要求所有運動服和運動鞋的材料均須提出「原產地證明」。國際奧委會附上了恒源祥和安踏的聲明,前者稱該集團生產國際奧委會制服的棉花並非中國原產,後者表示國際奧委會制服不含棉花。
「維吾爾地區不可能進行可靠的供應鍵稽查,」聯盟執委會成員、國際勞工權益基金會強迫勞動專案主任艾莉森・吉爾(Allison Gill)說。「國際奧委會忽視奧運商品涉及維吾爾強迫勞動的重大風險,可恥地將盈利與政治考量凌駕於人與原則之上。」

國際奧委會的盡職調查聲明內容貧乏,沒有提供視查工廠與生產場所的詳情、稽查方法及發現,也沒有說明採取何種措施確保工人不因接受稽查員訪談或舉報侵權而遭報復。根據國際奧委會《供應商行為準則》,「國際奧委會致力以公開、建設性及透明方式與供應商合作」,且國際奧委會對於「供應商的社會、環境與倫理資歷,包括所有營運場地(如工廠)的詳情」保留揭露的權利。

「國際奧委會的盡職調查範圍太過狹隘,其結論無法接受,」聯盟執委會成員及前美國國務院民主、人權和勞工局副助理國務卿班奈特・傅利曼(Bennett Freeman)說。「最重要的是,國際奧委會1月的聲明根本沒有提到對維吾爾人的強迫勞動,而這應當是此次調查必須著重的主要風險。」

國際奧委會聲明也完全沒有說明,該機構以何種措施查證奧運商品供應商所提供的原產地證明。國際奧委會沒有提供任何資訊,說明它如何分析供應商的責任採購做法,包括它們用什麼方式在供應鏈的不同層級進行追溯和追踪,以及對它們的供應商執行人權盡職調查,以查明供應鏈上的強迫勞動問題。

國際奧委會也沒有說明,它以何種方式確保在新疆營業或擁有供應鏈的供應商在其更廣泛業務(包括非奧運商品)中不涉及侵犯人權或侵犯勞工權利。國際奧委會《供應商行為準則》規定,供應商必須「保證不參與人權侵犯」,且「任何違反國際奧委會《供應商行為準則》的行為,都可能損害供應商與國際奧委會的業務關係,並可能導致終止合約或合作。」

由於關注重點僅限於直接採購的制服和禮品,國際奧委會也沒有討論北京奧運會組織委員會(北京奧組委)採購的數千種帶有五環標誌或奧運品牌的產品。人權觀察和聯盟曾在1月31日致函國際奧委會,詢問是否有任何北京奧組會供應商在新疆營業或擁有供應鏈,並要求提供該委員會對其供應商執行盡職調查的細節,因其面臨涉及維吾爾強迫勞動的風險。

在2022北京冬奧會之前,國際奧委會持續數月拒絕與人權盡職調查的利害相關方——包括聯盟、中國政府任意拘留受害者以及家屬失蹤多年的維吾爾人——展開有意義對話。對受影響群體進行有意義的諮詢,是有效盡職調查的根本,也已明定於《聯合國指導原則》。

「我的叔叔、阿姨們可能正遭受強迫勞動,在工廠做工,生產冬奧會周邊商品和制服,」世界維吾爾代表大會項目及宣傳經理祖姆雷泰・阿金(Zumretay Arkin)說。「國際奧委會的責任不容推卸,應當證明印有奧運五環標誌的制服和其他服裝並非強迫勞動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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