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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特区)-人权观察表示,军人员举报性侵常会遭遇报复,报复者却不受处罚。人权观察经过18个月的调查完成这份报告,并得到保护人民卫士组织(Protect Our Defenders)的协助,该组织为军中性侵受害人提供支持与代言。尽管国防部已针对性侵问题进行广泛改革,军方却很少追究报复者的责任,或为遭报复者提供有效的救济。

这份113页的报告《腹背受敌:美国军中性侵受害人被报复(Embattled: Retaliation against Sexual Assault Survivors in the US Military)》发现,男女军职人员举报性侵后受到某种形式报复的机率,是性侵者被以涉性罪行定罪机率的12倍。对受害者的报复多种多样,从威胁、破坏私人财物和骚扰,到分配恶劣工作、剥夺晋升机会以及解职等行政处分,甚至刑事指控。

“如果对举报者的报复不受处罚,美国军方鼓励举报性侵案件的成效将难以维系,”人权观察美国部资深法律顾问、本报告共同作者莎拉・德瑞休里(Sara Darehshori)说。“遏止报复行为,是解决美国军中性侵问题的关键。”

尽管问题普遍存在,保护军职人员免于就业报复的唯一机制,《军中举报者保护法(Military Whistleblower Protection Act)》,迄今尚未对任何一名职业生涯受损的军职人员提供帮助。国防部的问卷调查显示,性侵举报者中有62%说他们遭到报复。人权观察表示,国会应当强化相关法制,给予军职人员与平民同等的保护。

在保护人民卫士组织协助下,人权观察当面或透过电话访谈逾250人,包括逾150名曾遭性侵的军职人员。本报告主要依据75名受害人的陈述,包括现役军人和自2011年以后离开军职者。同时,人权观察检阅了许多经资讯公开管道取得的美国政府文件,并对有关军职人员要求修正涉及性侵纪录的行政决定数据进行分析。研究范围包括美军所有军种。

“一名排上士官曾对我说,只要部队被调到阿富汗,他就要把我杀掉,因为‘友军误击是常见的意外,’”一名曾在2012年举报遭邻排男性官兵性侵的军人告诉我们。“我到那里一年后,有人在酒吧持刀攻击我,口中不断咒骂‘死同性恋,去死吧’,于是我去找连长,说我想申请退役,否则我的死讯早晚会登上晚间新闻,对他也有不利影响。”

由国防部统计数据即可看出普遍存在的报复问题,而且有各种惩戒方式可供利用。然而,人权观察很少看到犯错者受到追责以遏止报复行为。

被上级长官报复的受害者很少向军职纪录矫正局(Boards for Correction of Military Records)求助,该局是专责矫正不公军职纪录的行政机关。人权观察发现,尽管性侵受害人遭受应予矫正的行政处分的机会远高于加害人,但涉嫌加害者比受害人更常提出矫正纪录的申请并获通过。

 “若没有人因为报复而被追责,就会让所有受害人陷入敌意环境,并让犯罪者认为作恶可以免责,”保护人民卫士组织主席及前美国空军首席军事检察官唐恩・克里斯汀森(Don Christensen)说。“当受害人举报性侵而被报复的机率是强暴者被定罪机率的12倍,这足以证明军方距离解决这个问题还很遥远。”

保护人民卫士组织已经成立法律援助网络,由律師和该组织工作人员组成,协助强暴与性侵受害人就服役期间遭受强暴或性侵案件提出法律诉求,包括与各种形式报复有关的诉求。

人权观察发现,举报性侵的主要障碍之一,是担心因案发时的轻微不当行为而受到惩罚,例如未足龄饮酒或婚外性行为。虽然军方不认为这是报复,但对面临检控的受害人而言,后果可能非常严重。数名受访的受害人就是因为举报性侵而曝光的行为才受到军法或军纪惩罚。即使他们无罪开释或仅受轻微处分,只要因此受到训诫就可能造成晋升无望或军职不保。国会应当禁止这种惩罚,以确保暴力犯罪受害人可以提出举报而不必担心负面影响。

人权观察还纪录到受害人在提出举报或寻求性侵复康支援时遭受到的负面后果。据受害人报告,他们寻求心理健康照护时遇到显着障碍──从背负污名到保密不周──可能对战备造成不利影响。人权观察表示,国防部应当扩大其应对性侵的措施,例如特殊被害人法律代理(Special Victim Counsel)计划和快速调职,以及允许选择非军方的心理治疗,让受害人得到工具和控制权,主导自己的复康和军中前途。

 “对于举报性侵的军职人员,不仅应该保护他们不受报复,还应该让他们得到所需的医疗和支持,”人权观察妇女权利研究员及本报告共同作者梅根・罗德(Meghan Rhoad)说。“没有人该被迫在举报强暴和保有军职之间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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