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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國家緊急狀態服務處的特種除雷小組正在執行掃除地雷任務,基輔州荷侖卡(Horenka)村,2022年5月27日。   © 2022 Maxym Marusenko/NurPhoto via Getty Images.

(基輔)-人權觀察今天表示,烏克蘭政府應履行不使用被禁用的殺傷人員地雷的承諾,調查該國軍方使用相關武器的情況,並追究相關人員責任。烏克蘭政府在2023年6月21日於日內瓦舉行的禁止地雷公約會議上發表的聲明,距離該國官員表示他們將查閱人權觀察及其他團體關於烏克蘭部隊曾在奪回俄佔領土的行動中使用這些武器的報告已近五個月。

自從在今年1月發表相關報告後,人權觀察又發現更多證據,說明烏軍曾在2022年使用這些無區別攻擊武器

「烏克蘭政府承諾就該國軍方顯然曾使用被禁用的殺傷人員地雷展開調查,是對其保護平民義務的重要認可,」人權觀察武器部主任史提夫・顧斯(Steve Goose)說。「即時、透明且徹底的調查可望為現在的烏克蘭人及往後世世代代帶來長遠利益。」

自2022年2月24日開始全面入侵烏克蘭以來,俄羅斯部隊至少使用過13種不同型式的殺傷人員地雷,在烏克蘭境內許多地區造成平民傷亡。人權觀察發表過四份報告,記錄俄羅斯部隊從2022年以來在烏克蘭使用殺傷人員地雷的情況。儘管俄羅斯並未加入禁止地雷公約,俄軍使用殺傷人員地雷仍然違反國際人道主義法,因為這類地雷在本質上屬於無區別攻擊武器。

人權觀察於1月31日發表報告指出,從2022年4月到9月之間,烏克蘭部隊多次發射火箭彈,將數千枚PFM-1殺傷人員地雷(俗稱「花瓣雷」或「蝴蝶雷」)投放到俄佔區和烏東城市伊久姆(Izium)。人權觀察訪談受害者及其家屬證實,這些地雷共造成平民11人死傷,包括一人身亡,多人小腿截肢。報告發表當天,烏克蘭政府以正式聲明回應,承諾將對該報告進行「適當研究」。

殺傷人員地雷會因人員在場、接近或接觸而爆炸,並在武裝衝突結束後很長時間內仍可造成人員傷亡。PFM地雷是塑膠材質的小型爆炸式地雷,可朝向大片區域發射,飄散地面後,彈體受到壓力即可引爆,例如被人踩踏、撿拾或移動時。有些PFM地雷具自毀功能,可在發射後40小時內自動引爆。

報告發表後,人權觀察又發現更多烏克蘭曾於2022年使用殺傷人員地雷的證據。人權觀察於2023年5月28日致函烏克蘭政府,說明相關發現並提出多項問題,唯迄今未獲任何回應。

2023年5月,有人將烏克蘭東部俄軍撤退後重歸烏克蘭政府控制地區攝得的數張照片上網公布,顯示數件火箭彈殘餘結構。他們說這些物品是在執行除雷任務時於農田地面發現。經仔細檢查彈體標示,人權觀察確認其中包含兩具颶風(Uragan)220公釐9M27K3火箭彈的9N128K3彈頭段,這型彈頭段專門以9N223雷倉或9N212雷筒裝載PFM-1S爆炸式殺傷人員地雷。

此照片由烏克蘭東部居民拍攝,2023年5月在社交媒體發布,顯示颶風(Uragan)220公釐多管火箭砲9M27K3型火箭彈的兩枚9N128K3彈頭段,這型火箭彈專門掛載和散佈PFM-1S爆炸式殺傷人員地雷。其中一枚火箭彈上用烏克蘭語寫著「Від」,意為「來自」,另有代表一家烏克蘭企業的拉丁文字母。人權觀察將火箭彈上的公司名稱遮蔽,並將照片裁剪以保護其身分。 © 2023 私人提供

每一枚颶風9M27K3佈雷火箭彈可攜帶和散佈312顆PFM-1S殺傷人員地雷。經檢視的所有火箭彈照片中的標示,均顯示由蘇聯代號#912的兵工廠於1986年生產(批號14、16)。除了彈體上的蘇聯國防部火箭砲兵裝備總局(GRAU)索引號符合PFM-1S殺傷人員地雷專用彈頭之外,人權觀察還辨認出其中一枚彈頭段側面的手寫文字。經書寫分析確認,頭一個詞是「Від」,意思是「來自」。第二個詞是拉丁文,與設在基輔的一個組織有關。

經檢索公開資訊,人權觀察找到一名人士自稱為前述組織的負責人。該人士也曾在某社交媒體平台公開發文表示,他們於2022年通過一個基輔非政府組織向烏克蘭國軍捐款,支援烏軍抗戰。另一個烏克蘭團體則貼出數張照片,顯示他們將前述烏克蘭文字句寫在一枚颶風9M27K3佈雷火箭彈上面。

自稱為前述向烏軍捐款的基輔非政府組織的負責人曾在社交媒體發布一張帶有該組織標誌的照片,其中的颶風9M27K3佈雷火箭彈彈頭段符合前述在農田發現的火箭彈照片。人權觀察確認,以上照片中的批號、年份和工廠代號均相同,筆跡和手寫文字內容也無二致。2022年8月發出的同一則帖文中,還包括另兩枚颶風9M27K3火箭彈彈頭段的照片,上面也有手寫文字。

至少15張颶風(Uragan)9M27K3佈雷火箭彈的照片被上傳網路,它們來自前述兩次募款活動,照片中可見至少15枚佈雷火箭彈。

這張照片於2022年8月間由自稱基輔某組織負責人的人士貼出,其中可供辨識資訊是火箭彈上面的手寫文字,包括基輔某非政府組織的標誌,照片中可見到三枚未發射的9N128K3彈頭段,屬於颶風220公釐9M27K3火箭彈的一部分,這型火箭彈專門用來攜帶和散佈PFM-1S爆炸式殺傷人員地雷。這張照片與該基輔組織事後為證明捐款完成而發出的另外幾張照片相符。所有三枚火箭彈都被寫上烏克蘭語字句。其中一枚火箭彈上用烏克蘭語寫著「Від」,意為「來自」,以及發帖者自稱為其負責人的烏克蘭組織的拉丁文標誌。人權觀察將火箭彈上的手寫字句模糊化,並隱藏原帖文的圖片說明和該組織標誌,以保護相關人士身份。 © 2023 私人提供
(1) 這兩張2022年發表於社交媒體並包含基輔某組織標誌的照片,可以看到尚未發射的颶風220公釐9M27K3火箭彈的9N128K3彈頭段,這型火箭彈專門攜帶和散佈PFM-1S爆炸式殺傷人員地雷。這批照片與該基辅組織事後為證明捐款完成而在網上發布的其他照片一致。所有火箭彈都寫上了烏克蘭語字句。為保護相關人士的身分,人權觀察裁切掉可供識别該組織的標誌,並將寫在火箭上的文句模糊化。 © 2023 私人提供
這兩張2022年發表於社交媒體並包含基輔某組織標誌的照片,可以看到尚未發射的颶風220公釐9M27K3火箭彈的9N128K3彈頭段,這型火箭彈專門攜帶和散佈PFM-1S爆炸式殺傷人員地雷。這批照片與該基辅組織事後為證明捐款完成而在網上發布的其他照片一致。所有火箭彈都寫上了烏克蘭語字句。為保護相關人士的身分,人權觀察裁切掉可供識别該組織的標誌,並將寫在火箭上的文句模糊化。 © 2023 私人提供

1997年禁止地雷公約全面禁用殺傷人員地雷,並要求銷毀庫存、清除雷區並援助受害者。烏克蘭於1999年2月24日簽署禁止地雷公約,並於2005年12月27日批准。俄羅斯雖未加入該公約,但若使用殺傷人員地雷也會違反國際人道主義法,因為這種地雷本質上是無區別武器。禁止地雷公約於1999年3月1日生效,其164個締約國包括除美國外的全體北約組織成員國以及所有歐洲聯盟成員國。

人權觀察表示,烏克蘭對PFM殺傷人員地雷的調查,應當考慮人權觀察及其他方面業提出的證據。調查的目的應是追究使用地雷人員的責任,並須就烏克蘭政府應採取何種措施清查和援助受害者提出具體建議,包括及時提供適當賠償以及醫療等其他援助,例如適當的義肢以及長期復健需求。

人權觀察是國際禁止地雷運動組織(ICBL)的共同創辦者兼主席,ICBL是1997年諾貝爾和平獎的得主之一。

「負責保護本國公民安全的烏克蘭當局有必要徹底查明這些地雷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以什麼方式使用,」顧斯說。「並應盡其所能阻止其再次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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