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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切萊特應站到受害者一邊,補救訪華巨大損害

米歇爾・巴切萊特在短短數週內讓聯合國觀察家吃驚兩次。她宣布不再尋求連任人權事務高級專員,而且會在任期結束前公布拖延已久的中國人權報告。

發表於: Swissinfo
聯合國人權事務高級專員米歇爾・巴切萊特在線上記者會發言(截屏),中國廣州,2022年5月28日。 © United Nations High Commissioner for Human Rights via AP

巴切萊特今年5月訪華,成為17年來第一個造訪中國的聯合國人權事務高級專員,使她有機會將全球目光引向中國政府的極端人權侵害。然而,她卻沒有譴責中國政府對維吾爾族的大規模壓迫、對西藏的長期高壓統治以及對香港基本自由的打擊。她的訪問為中國共產黨否認侵犯人權提供了彈藥,破壞了近年來維權人士和各國政府追求正義伸張的努力。

巴切萊特本人的信譽也因此行受損。進入極權專制國家的機會十分難得。但當她公然怠忽職守、背棄受害者,帶來的反而是傷害。

巴切萊特過去訪問委內瑞拉時,也曾採取同樣策略。她爭取設立的國內辦事處固然協助了一部分受害者,但她的公開發言僅僅含蓄提及該國政府的重大人權侵害,儘管其嚴重程度足以讓國際刑事法院檢察官啟動危害人類罪調查。

但她不公開指責侵犯人權者的做法,從未像訪華之行做得如此徹底。

大規模拘禁

在訪問行程尾聲,巴切萊特表示「試圖在一次發言中概括這個遼闊國家的人權狀況的全部複雜性」將會「太過冒昧」。

其實並沒那麼困難。2014年,中國政府針對新疆維吾爾族和其他突厥裔居民發動了「嚴厲打擊暴力恐怖活動專項行動」。這項行動包含大規模任意拘禁與監控、酷刑、文化壓迫(包括摧毁古蹟與宗教聖地)以及其他普遍有計畫的侵害,足以構成危害人類罪。

然而,巴切萊特卻公然接受中國政府的官方說法,相信他們在新疆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打擊恐怖主義」,任意拘禁場所則被稱為「職業技能教育培訓中心」。

中國政府同樣處心積慮試圖抺殺西藏人的文化、語言和宗教自由,近年來又奪走香港人的人權與較開放的社會。全國各地人權捍衛者都面臨當局噤聲、任意拘捕起訴或放逐海外。當局還利用高科技監控來偵測和壓制反對言論。

儘管巴切萊特提到了律師和人權維護者遭受懲罰的問題,以及任意拘禁的其中一種形式(指定居所監視居住),卻同時贊揚中國政府的立法和司法改革,忽略其司法系統實際上受到威權政府的操控。巴切萊特還敦促中國當局利用其多邊「影響力」為全球問題找到「政治解決方案」。然而,北京不但拒絕譴責俄羅斯對烏克蘭的暴行和緬甸軍方自2021年政變以來的血腥鎮壓,其對聯合國人權體系的廣泛破壞更不利於解決全球人權危機。

為受害者爭取正義

最令人失望的或許是,巴切萊特訪華沒能為中國的受害者和倖存者伸張正義帶來一線龧光。她同意舉辦「年度高級戰略會議」和成立「工作組」——這無疑正中北京下懷,因為這些做法早已證實無助促進有效問責。可恥的是,她竟沒有提議諮詢受害群體的意見。難怪有些維吾爾團體其他組織呼籲她引咎辭職。

她仍能在任期結束前挽救她的政績。她應該立即發表有關新疆人權侵犯的報告,公開指明中國政府侵犯人權的範圍及其普遍、有計畫的性質,並且呼籲釋放所有被不當拘禁人士。她也應該參加與維吾爾及西藏團體以及中國人權維護者的定期對話。

如果巴切萊特做不到,她的繼任者應該迅速採取補救措施。除了推動調查北京的危害人類罪行,下一任人權高專應當努力確保人權理事會的中國機制獲得適當執行。下一任人權高專並應致力評估中國政府尋求削弱聯合國人權體系的各種方式,包括破壞既有規範、將一切批評貶斥為帶有政治動機。

聯合國各項人權制度是否健全有力,端視其能否挺身對抗那些最強大的會員國。下一任人權高專應當修補巴切萊特訪華造成的損害,勿再對北京侵犯人權三緘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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