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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韓

2021年度事件

北韓領導人金正恩在勞動黨會議上發出警告,指該國糧食恐將出現嚴重短缺,北韓平壤,2021年6月15日。

© 2021 Korean Central News Agency/Korea News Service via AP

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北韓)仍為全世界最高壓統治的國家之一。在威權領導人金正恩統治下,該國政府在2021年面對國際質疑及新冠肺炎疫情,以變本加厲的孤立與壓迫作為回應,同時繼續通過處決、監禁、強迫失蹤和監所中的強迫苦役,使人民因恐懼而服從。

2021年,北韓政府藉著封鎖國界以防新冠病毒傳播的名義,擴大實施各種極端且不必要的措施,嚴格限制國內人員移動,乃至食物及其他產品的分配。

北韓政府毫不寬容多元觀念,禁止民營獨立媒體、公民社會團體和工會,並且系統剥奪所有基本自由,包括言論、公開集會、結社與宗教的自由。利用連坐處罰嚇阻異議人士。北韓當局常規地將被視為反政府人士送進偏遠地區的秘密政治犯集中營(管理所),使他們在裡面遭受監管人員的酷刑,不足飽暖的衣食配給以及強迫勞動。

北韓政府有計劃地榨取公民的強迫無償勞動,用來建造基礎設施和其他政府發起的運動,以及公用工作項目。北韓政府未能保障無數瀕危人群的權利,包括女性、兒童和身心障礙者。

北韓未採取任何有效措施來促進經濟、社會與文化權利。持續近兩年新冠疫情封城的衝擊,因該國於7月遭遇嚴重乾旱而變本加厲,8月又發生洪災,金正恩乃於9月承認北韓的經濟與糧食情況危殆,呼籲全民「自力更生」並實施「不明的」加強防疫措施,儘管該國乃堅稱新冠肺炎零確診。在此同時,政府持續優先發展軍備,於3月、9月和10月進行一連串導彈試射

遷徙自由

未經批准的省際移動或出國旅行,在北韓仍屬非法。政府持續嚴格執行「非法」前往中國的禁令。2020年8月建立,從北方國界向後延伸一至兩公里的邊境緩衝區,在2021年持續實施,邊防衛兵受命「無條件格殺」一切未經許可進入的人員。據報導,已有嘗試跨越邊界的北韓人民遭衛兵射殺。

全年以來,政府幾乎禁絕一切國際旅行,暫停所有國際航班,並關閉與中國的官方陸路交通閘口。政府並對各國駐朝外交官和國際組織員工實施嚴格管制措施,不准他們前往平壤以外地區,也停止收取外交郵包。各國使館、聯合國機構和國際非政府組織可以召回工作人員,但他們不能再次返回北韓。北韓還對所有入境者實施超過一個月的隔離。以上種種措施幾乎導致各國外交官全部離開該國,聯合國和非政府組織的援助人員也是如此。

政府也以新冠疫情為由提升對國內旅行的限制,只有必要的人員和物資可以獲准通行。當局增設大量路邊檢查哨以阻止人員跨區移動,並加強執法以杜絕「非法」旅行。這些措施對人民生計造成嚴重打擊,並使他們難以獲取食物、藥品和其他民生必需品。

根據協助北韓人逃往安全第三國的中韓行動者網絡指出,由於路邊臨檢頻率大增、監控加強,他們已面臨巨大困難。許多已抵達中國的北韓人必須在安全屋藏匿數月,因為中國政府力圖逮捕北韓難民並將其遣返本國,儘管此舉違反中國作為聯合國難民公約締約國的義務。逃抵中國的北韓人應當作為就地難民(refugees sur place)得到承認和保護,因為他們一旦被遣返必然遭受迫害。中國曾在7月間將一群為數近50名的北韓人強迫遣返北韓

北韓法律規定,擅自離國的行為觸犯「背叛祖國罪」,最高可判處死刑。根據2014年聯合國北韓人權問題調查委員會的結論,平壤對被中國強迫遣返北韓的人員犯下了危害人類罪。

企圖逃往海外的北韓人為數不多。2019年只有大約1千多人逃抵南韓,2020年更只有229人逃出。2021年1月至9月,只有48名北韓人成功抵達可以保障他們人權的南韓。

言論與資訊自由

北韓政府不尊重思想、意見與表達的自由和資訊自由。所有媒體都受到嚴密控制。未經政府許可使用電話、電腦、電視、收音機或媒體內容均屬非法,而且會被冠上「反社會主義行為」的罪名遭到嚴厲處罰。政府常規性地鎮壓地下媒體消費,同時在北方邊境干擾中國手機訊號,逮捕與海外人士通訊或與國內外籍人士聯繫的民眾。

北韓政府於2020年12月通過了《北韓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禁止反動思想與文化法》。該法禁止人民傳播來自南韓、美國或日本的媒體,違者最高可處死刑。僅僅是觀看這些媒體內容就可以判刑15年,在普通囚犯集中營(教化所)服刑。根據該法,用南韓風格說話、書寫或演唱可以判處兩年勞役。2021年4月,金正恩發表了一封有關「危險毒素」的公開信,定下他要禁絕北韓年輕人使用外國語言、髮型和服裝的政策。

前述法律將未經許可持有外國手機列為犯罪,可處以三個月以上的強迫勞動處罰。有媒體根據北韓境內消息來源報導,政府加強檢查和鎮壓學生傳送帶有南韓俚語的簡訊,大舉拘捕外國手機用戶,並且發起宣傳運動,將使用外國手機的人污蔑為「邪惡的」國家敵人,要求民眾必須向當局舉報。

強迫勞動

北韓政府常規且有計劃地要求大部分國民從事強迫勞動,藉以支持該國經濟。政府徵用強迫勞動的對象包括:通過婦女會和學校召集女性與兒童;國有企業職工或其派駐海外人員;短期勞役拘留中心(勞動煅煉隊)在押人員;以及普通監獄集中營(教化所)及政治犯集中營(管理所)的囚犯。

絕大多數北韓人在一生中某個時間點都必須要從事無償的苦役,國家給出的理由通常是向政府「表現忠誠」。由於北韓處罰犯罪具有任意性,全看一個人的忠誠紀錄、人脈關係和行賄能力,只要拒絕政府指派的「志願」工作都可能導致重刑,包括酷刑與監禁。

政府常規地逼迫北韓人加入由執政黨指揮運作的民兵勞動組織(突擊隊),主要從事營造和基礎設施工程。理論上,這些工人有權要求每月三到五公斤的白米作為薪酬,但幾乎無一例外地,就像大部分國有企業一樣,突擊隊不會支付薪水。勞工因此被迫行賄尋求其他工作機會,以免被派到官方指定的工作場所。擅自逃避上班即是犯罪,可被判處在勞動煅煉隊從事三到六個月的無償苦役。

北韓仍是聯合國成員國中僅有七個未加入國際勞工組織的國家之一。

邊緣化群體、婦女與少女

北韓實行「成分」制度,這是一種社會政治分類系統,將人民區分為「忠誠」、「動搖」或「敵對」階級,並據此合理化就業、居住和就學方面的政治歧視。由於貪腐泛濫,有些人可以規避成分制度的限制,透過賄賂政府官員拿到許可,即可合法從事某些商業活動,或避免受罰。

除了和一般民眾受到同樣迫害,北韓婦女和少女還會成為各種性與性別虐待的對象。政府官員一方面維護現狀,同時也不會有效處置相關人權侵害,包括普遍的性別歧視,性與性別暴力,以及無所不在的性別角色刻板印象。

主要國際行動者

北韓已經批准五部人權條約,但政府顯然沒有努力落實這些條約,也沒有表現出對人權的尊重。2014年調查委員會的報告認定北韓政府觸犯危害人類罪,包括滅絕、謀殺、奴役、酷刑、監禁,以及強姦、強迫人工流產和其他形式的性暴力。該報告建議聯合國安全理事會將該國情勢移送國際刑事法院。北韓政府一再否認調查委員會的結論,拒絕與首爾的聯合國人權事務高級專員辦事處或聯合國關於北韓人權狀況特別報告員合作。

2021年3月23日,聯合國人權理事會以共識決通過擴大其問責作為與機制的決議。11月,聯合國大會第三委員會以共識決通過譴責北韓人權狀況的決議

從2014到2017的每一年,聯合國安全理事會都將北韓人權侵犯列為正式議程,並舉辦公開會議說明這種侵犯如何對國際和平與安全構成威脅。然而,此一做法在美國特朗普政府期間連續三年遭遇到困難。美國現任政府已對北韓政府某些實體以及金正恩和數名高級官員實施人權制裁。

儘管北韓拒絕任何外交接觸,南韓總統文在寅的政府在2021年持續尋求與平壤進行政治對話。南韓政府尚未對北韓人權議題採取明確政策。自2019年起,南韓拒絕在聯合國人權理事會或聯合國大會擔任有關北韓人權紀錄重要決議的共同發起國。